11月27日,相互宝在一周年纪念会上宣布:全国已有1亿人加入。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每13个中国人里,就有一个人有相互宝的保障。与此同时,相互宝上线一周年,已累计救助了1192名身患重病的成员,其中近一半是80后和90后。
“相互宝”是支付宝App上的一项大病互助计划。支付宝用户符合健康要求并且通过综合信用评估,就能免费加入。加入后,如有成员遭遇重大疾病(范围是100种),可申请最高30万的互助金,费用由所有成员分摊,相当于“一人生病 大家出钱”。 相互宝互助、普惠的特点,让有大病保障需求的普通用户聚集在一起,互帮互助。
相互宝27日最新公布的多个方面数据显示,1亿相互宝成员中有三分之一来自农村和县域,近6成来自三线及以下城市;10%的成员没有其他保障,超六成成员家庭年收入低于10万元。
“看到这个数据,我非常高兴。很少有保险业务员到广大农村和小县城去卖保险,因为路程远、客单价低,而这部分人群却恰恰是更需要保障的。” 相互宝负责人、蚂蚁金服副总裁尹铭向澎湃新闻()表示。
相互宝负责人、蚂蚁金服副总裁尹铭在相互宝一周年见面会现场。
南开大学卫生经济与医疗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朱铭来认为,相互宝的成员主要为收入中等甚至偏下的人群,是因病致贫的风险人群,“相互宝的出现,让老百姓在社保医保之外用较低成本增加一份基础保障,能成为我国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的补充。”
与此同时,一种新的社会形态也正在发生。澎湃新闻注意到,以县城、乡村为单位聚集用户的“相互宝县”、“相互宝村”开始出现: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龙山县,已有超过3万人加入相互宝,是全国加入相互宝人数最多的县,成为首个“相互宝县”。
一名受助者,带动一个“相互宝县”
胡友斌生活在龙山县
在27日的相互宝一周年纪念会上,龙山县54岁的胡友斌来到现场。
他平时和妻子在农贸市场卖蔬菜为生,偶尔也会开网约车补贴收入。一年前,胡友斌习惯性打开支付宝查看当日账单时,发现了相互宝。一向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他“研究”了一番,觉得“这是个好东西!只要一点钱就能帮助别人,还能保障自己”,随即加入。
胡友斌尝试向周围人推荐相互宝,但碰壁了。“当时大家都觉得,天下哪有这种好事?”胡友斌的姐姐田女士回忆胡友斌的“傻瓜”时刻:“过年时,他把相互宝拿给我们看,说帮助了多少人,自己以后也能图个保障,可大家都不信。“
旁人从不信到信,往往只需要一个事实。
今年5月,胡友斌突然觉得嘴里痛,止疼药吃了几天都没有好转。一路求医到长沙的大医院,被确诊为口腔癌。
“晴天霹雳,不敢相信。”胡友斌的妻子说起刚确诊时的日子,眼泛泪光。他生病后,花掉十几万医药费,一家的生活节奏也完全被打乱,胡友斌无法工作,妻子为照顾他只能就近打工,维持生计。
转机出现在8月。胡友斌在手术后向相互宝平台提出互助金申请,相互宝调查员进行了实地调查。调查员上门那天,来围观的亲戚和邻居挤满了胡友斌家,大家发现原来相互宝是真的。当天,就有四五十名亲戚、邻居加入了相互宝。
经过调查和公示,9月16日,胡友斌收到了相互宝的10万元互助金。听到消息的邻居们再一次蜂拥而至,咨询怎么加入相互宝。“我们平时只有社保和医保,平时不觉得,老胡这一病,幸好有个保障能帮大忙,这相互宝真的有用,我们全家六口人都赶紧加入了。“胡友斌的老邻居表示。
“虽然得了这个病,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一年后,我就又能正常说话和吃饭了。非常感谢大家的10万元互助金,帮我们家渡过了这个难关,也让我们县那么多人,相信了‘相互宝是真的’!”在27日现场,妻子代替还在术后恢复期无法长时间说话的胡友斌读出这封感谢信。
缓解农村中低收入人群因病致贫
截至目前,龙山县已有超过3万人加入了相互宝,是全国加入相互宝人数最多的县。
“一方面是胡友斌的案例,让乡亲们看到参与计划生病后真的可以拿到治病钱,‘相互宝是真的’; 另一方面是互联网的发展,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让健康保障的意识走进了县域和农村。”相互宝相关负责人向澎湃新闻表示。
在相互宝已救助案例中,有千百个和胡友斌一样来自农村的中低收入人群。他们的受助,像广袤大地间的点点星火。
浙江嘉兴平湖的老邱,在村里开了间五金工厂做点小生意,今年5月确诊为胃癌。老邱属于个体经营,没有单位定期缴纳社保、医保,相互宝的互助金大大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河南农民大金,在杭州做了二十几年的泥瓦工,今年3月被确诊为直肠癌。去年10月,他看成本很低,抱着尝试的心态加入相互宝。患病后,靠互助金还上了借来的医药费。
大金之前的想法可以代表一部分中低收入人群。“平时对各种保障都不关注,甚至有点回避,这些保障涉及的不是重病就是天灾人祸,谁都不愿意发生在自己身上。”患病后拿到互助金,改变了大金和他周遭人的看法:“逃避没有用,难预料的坏事儿更应该提前预备,尤其是家里的顶梁柱。”
“我们关注到,几乎每个受助者,都会吸引周围一群人加入相互宝。”相互宝上述负责人表示。
多个方面数据显示,相互宝成员中超过三成来自农村和县城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多个方面数据显示,相互宝1亿用户中超三成来自农村和县城,中西部地区需求旺盛。也就是说,全国已有3000多万农村、县城人群因为相互宝得到了一份大病保障。
对于县域及农村用户来说,基于支付宝技术手段实现的“先保障后分摊费用”模式和较商业保险更少的费用,大幅度的降低了获得大病保障的门槛,保障了这部分弱势群体。
南开大学日前发布的《相互宝社会价值调查报告》显示:受访的相互宝成员中,10%的人除了相互宝外没有其他任何保障;30%的受访者家庭年收入低于5万元;37%的受访者年收入在5-10万元之间。
如果生病,54%的受访者只能勉强承担10万元以内的医药费,能承担30万元以上医药费的受访者比例,不到14%;35.7%的人认为3~10万的自付医疗费就会给自己带来较大的负担,32.3%认为10~30万元会带来较大负担。
而多个方面数据显示,癌症治疗平均费用为50~60万,全国因病返贫占贫困人口42%以上。目前的现状是,在健康保障领域,社保主要覆盖基础医疗,无法覆盖大病治疗成本;而商业保险价格又相对较高,我国健康险的市场渗透率仅为10%左右。
“相互宝使得中低收入人群、隐形贫困人群更容易获得健康保障,某些特定的程度上缓解和防范这部分人群因病致贫、因病致穷现象。”南开大学卫生经济与医疗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朱铭来表示。
相互宝成员目前已超过1亿
“相互宝可能成为全民性互助保障服务”
2018年,中国卫生总费用为5.8万亿元,占GDP的比重为6.4%,且该比重仍在平稳上涨。但基本医疗保障支出为61.4%,个人支出占比高达35.0%,个人支出占比远高于其他发达国家,个人医疗支出负过重。
“基本医疗保障水平还存在很大保障缺口,亟待商业健康保险等其他保障的介入与发展。全球经验来看,不可能由财政来完全解决全社会的医疗保障问题。尤其中国面临人口体量大、老龄化规模大的特殊国情。”国内一名社会保障领域学者向澎湃新闻表示,商业保险是一条路径,但渗透率仅10%还很低,发展速度可能无法跟上老龄化、重疾发生的速度,“相互宝是由市场探索出来的一条新的社会保障体系的供给侧改革之路。”
相互宝作为一种基于互联网的医疗互助服务,对恶性肿瘤和99种大病的受助者提供最高30万元的互助金。经过实际运行,2019年相互宝的人均分摊金额只有30元左右,远低于商业保险的价格门槛。与此同时,相互宝覆盖人群持续攀升,甚至可能成为一款全民性的互助保障服务,成为我国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的补充。
“费用由相互宝所有成员分摊,国家财政无负担。跟着时间推移,重疾的累计发生,相互宝模式为国家财政的‘减负’效应也会越发明显。”上述学者表示,相互宝对于填补和提升中低收入人群健康保障方面的作用明显,能成为我国推进脱贫攻坚,防范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降低家庭财务脆弱性的一支新生力量。
澎湃新闻还注意到,相互宝对提高整体社会保障水平的作用,并不局限于相互宝本身。相互宝的每一次公示都变成了一次科普教育,在逐步的提升大众的健康和保障意识。
多个方面数据显示,相互宝显著提高了大众的健康保障意识:51.5%的人在加入相互宝后,会考虑购买保险来增强保障;而在非相互宝用户中,这一比例仅为20%左右。
“相互宝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启蒙了大众对大病保障的认知。相互宝已成为全球发展速度最快的补充医疗保障,对于完善我国多层次医疗保障体系具有积极作用。“中国社科院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金龙表示。